柔術東渡
文:甦
巴西柔術以勇悍獨特的技術稱雄綜合格鬥擂台才是這十年間的事,巴西柔術源於巴西,但首傳自日本,後在彼邦發揚光大,這是不爭的事實。
對於柔術的起源,有說是傳自中國,有說是日本本土所衍生,兩者各有理據支持,但亦不能排除是由於兩地武術的交流互通,取長補短和求同存異的影響,柔術本身就是日本獨有的武術名稱,在中國眾多門派當中絕無僅有,說柔術傳自中國的說法不可接受,而比較可取的理論是日本柔術受到中國武術的一些影響,再溶匯貫通演變而成。
跟據歷史文字記載,對於日本柔術發展有莫大貢獻的就是陳元贇,陳元贇生於明,萬歷十五年(即1587),卒於日本寬文十一年,清、康熙十年,(即1671年)。陳擅長書畫、 詩文、武術,(記載未有提及他曾習何種武術)文武兼備,他失意於科舉,在三十三歲那年,(即萬歷四十七年1619)隨商旅東渡日本,自此一直未歸。
陳元贇於日本寬永三至四年(1626-1627)曾居於江戶(東京)西久保團正寺,在該寺文件的記載,也記錄了陳元贇當時傳授武術的經過,而日本的古藉《拳法秘書》中,則有以下記載:「今世所謂之柔術也,于《武備志》中稱之為手搏。在日本開始有此事,是近世有陳元贇者,來我國寓居江戶淺府國正寺,另有浪人福野七郎右衛門、磯貝次郎左衛門和三浦與次右衛門者,同寓居該寺……元贇說:大明有擒人之術,我雖不懂此術,然常見之。上述三浪人間其術,便自己鑽研磨練,後能善其術,傳之四方……」
而所謂「大明擒人之術」,可能是源自明,戚繼光的《紀效新書˙拳經捷要篇》中,強調要「活著朝天,而其柔也」。「活著」即活捉,擒拿之意,「朝天」,則是摔跌之意,「柔」就是以柔制剛了。陳概然說自己不懂此術,可能只是靠記憶上傳授意,再由他三名日本弟子苦心研究再和本身的固有武術相結合,更臻豐富完善,繼而再遍傳各地,三名弟子中的福野七郎右衛門就開創了良移心當流柔術。按此說法,陳元贇對日本柔術有很深遠的影響和貢獻,但應該不是柔術的始創人。
經過多年的發展,柔術已發展成為一種內涵全面的武術。其主要技法包括了當身技(以拳腳攻擊要害)、投技(摔法)、(絞殺法,主要攻擊對手咽喉、頸椎、大動脈等,務使對手窒息昏迷。)、關節技(關節擒拿),以現在的觀點來看,是一種全面的綜合格鬥技,而使柔術在九十年代的綜合格鬥壇中平地一聲雷的,則是全仗「巴西柔術始祖」的格雷斯家族(Gracie Family)成員四出征戰的成果,格雷斯家族的柔術源自日本,歷代改良試練後形成本土風格,他們強調地戰,務使對手在地上開戰,在地上結束。頸鎖、 手腳關節技皆是他們家族的得意強項。
而把日本傳統柔術東傳巴西的,是柔術家前田光世(1880-1941)。據萊爾遜˙格雷斯(Reylson Gracie)的記載,前田光世約於1915年定居於巴西的秘林(Belem),在此時受到了他祖父格斯˙格雷斯的很大幫助,三年後,前田把他的柔術絕藝傳授給他父親卡盧斯˙格雷斯(Carlos Gracie)柔術於1918年正式在巴西落地生根。
前田光世生於日本北部的青森縣,在家鄉自少學習柔術的他,在大約十九歲的那年,跟隨著名的嘉納治五郎在東京講道館學習柔道。憑著他深厚的柔術根基和本身努力不懈,很快受到嘉納的青睞,在1904年,被嘉納派往美國的西點軍校示範和推廣柔道,從此開展他傳奇的一生。
之後前田開始在美國任教,但柔道並不為當時美國人所接納,由於經濟關係,前田破了講道館館規之一的「不准與別派交手」之條,受了當地的日本僑民的金錢支持,在紐約市的卜倫(Brooklyn)與摔角手「小屠夫」進行一場摔角與柔術的混合擂台賽,前田不負眾望,擊敗了體形比他高大的對手,不但提升了當地日本僑民的士氣,也正式踏上了他作為一個職業拳手的路途,而據前田憶述,他一生中進行過超過二千場的比試和賽事! 當中還有些未有記錄比賽。身高只有 165公分 ,體重 70公斤 的前田,轉而征戰歐洲諸國,在柔術規例之下實行的比試或賽事,前田未嘗一敗。
在美國、西班牙等地待了一個時期,前田繼續他的修練旅程,從歐洲大陸橫渡到美洲大陸。他的足跡遍及南美國家如:古巴、墨西哥,最後在1915年,前田到了巴西並認定這是理想的落腳點,其間前田大力協助日本移民適應當地生活,甚得僑胞和日本政府官員的嘉許。和格雷斯家族之間的一段友誼亦是從那時開始,卡盧斯˙格雷斯是第一個跟隨前田學習柔術的巴西人,而他們之間亦有一個協定,就是卡盧斯不得把所學柔術外傳,這個協定前至前田死後才打破。卡盧斯決定讓前田的柔術繼續在巴西開枝散葉,他本身的二十一名子女之中,有十個兒子就成為柔術黑帶,名成綜合格鬥武壇,使「格雷斯柔術」成為當代首屈一指的柔術泰斗。